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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九 315 博浪一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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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害妹坑兄,事发后自尽而死,可是嫣然不是傻瓜,现在各部土司都在清理一些图谋不规的叛逆。保宁等地朝廷也在缉捕大批人犯,这些事都和朱让槿有关吧?他所图…….所图实是不小。到那时战火连天,巴蜀乐土变成人间地狱,我们飓拉必定也会受到牵连,生灵涂炭”。
她幽幽一叹,神情恍惚地道:“有时我都在怀疑,他是真地喜欢我,还是为了我的飓拉…….”。
杨凌轻轻一揖。肃然道:“姑娘,朱让槿虽坏事做绝,但他博学多才、见识高远、智计如狐、确是人中之龙虎、不可之奇才,只是没有用在正途罢了。虽然他做下诸多不法之事,可是杨凌心中仍是对他敬佩万分,依我看来,朱让槿若生逢乱世,必是能够成就霸业的一代枭雄。
朱让槿所图者。确是霸业,对于金钱女色,并无所好,对姑娘你,他也用情至深。杨凌知道,所以不敢相瞒。唉!只可惜,这样一位人杰,仍是看不破名望权力。以至私德败坏,触逆国法。”
拓拔嫣然神色一动,凝望杨凌半晌,表情有点复杂,许久才淡然一笑,裣衽一礼道:“杨大人确是一位君子,难怪让槿他,对大人赞不绝口。大有惺惺相惜之感”。
她喟然一叹道:“相识一场,总是有缘,听说大人要走,这一去,今生今世可能再度相见地机会也不多了,嫣然怎能不送上一程?可是…….自从出了这事儿,我在成都官员们面前实在羞于现身,只好提前赶出城来。在这山口相送”。
杨凌这才恍然。忙道:“多谢姑娘美意,劳动玉足。本官惶恐不安”。
拓拔嫣然一笑道:“不必这般客气,我可比不得汉家的公主郡主,没那么多娇娇怯怯的毛病。大人要走了,小女子便以水酒一杯,为大人饯行”。
她款款转身,去车辕边叫丫环取出一个托盘,两个酒杯,自已捧着来到杨凌面前放到车辕上,然后从腰巾下拿出一个小酒囊,斟满两杯,然后嫣然笑道:“急急赶来,只为送大人一程,倒忘了备上水酒。这酒,是女儿家聊的,绵软无劲儿,只是聊表寸心,大人请饮。”说着举就唇一饮而尽。
“这…….”,杨凌倒不信她会害自已,就算是犯罪人家属,自已男人犯了滔天大罪,也得有罪认惩,还能赶上门去杀法官不成?可是小心无大错,万一阴沟里翻船怎么办?
他含糊地笑道:“王爷和百官为在下饯行,方才就已不胜酒力了,前方山路难行,骑马头晕,坐轿头更晕,这酒是实在饮不得了。”
拓拔嫣然格格一笑,双眼弯弯地瞟着他,神情说不出的狐媚动人:“饯行酒怎么能再收回去?大人既已不胜酒力,小女子就代大人饮了这杯酒吧”。
“二叔若是有意,就饮了这半杯残酒…….”,杨凌不知怎么,想起了小潘姑娘对武松说地这句话,心里头可就轻轻儿地一跳。
看她媚眼儿盈然,嫣红的唇儿抿住细白地瓷杯,琼浆玉液就唇而尽,可不正是那万种风情吗?人间绝色,叫人怎能不赏心悦目?
拓拔嫣然饮尽了酒,将杯搁回盘上,笑道:“送过了大人,小女子也要赶回飓拉了,就此别过”。
杨凌如释重负,连忙拱手道:“恭送姑娘”。
拓拔嫣然礼貌地一礼,转身款款行向自已的马车,腰肢儿袅娜,步态优美轻盈。她穿着一身浅色轻衫,秋风掀起她月白色罗裙的裙袂,也飘起了她腰旁的汗巾,露出巾中所绣的鲜艳的嬉水鸳鸯…….
杨凌心中暗暗一叹,也返身上了自已的马车…….
马车和杨凌的大军交错而行。
拓拔嫣然坐在车中,雪腮渐渐浮起两抹嫣红,如同初绽桃花,愈增娇艳。她是千杯不醉地量,想不到这酒力竟然这般厉害。
对面跪坐的侍婢却似怕的不行,浑身簌簌发抖,脸色苍白如雪。
拓拔嫣然淡笑道:“谁人不奸不诈?只知道骂我的让槿人前一套。人后一套,杨凌不也是当面说鬼话,呵呵,怕我酒中下毒?唉!本来看在让槿对他欣赏有加的份上,和他方才那番话,给他个好下场。
让槿看得上地人不多,两个人在人间做不成朋友,到阴间少了这许多纠缠。能做一对情投意合的好兄弟,可惜…….他却辜负了我的一番美意,非要面目全非的去见让槿,那副恶心模样,我才不要让槿去答理他”。
她瞟了那侍婢一眼,淡淡地道:“你怕什么?我就要去见让槿,和他在一起,再也不分开了。你不替我高兴么?”
“高…….高兴…….,不不不,不高…….呃…….高兴…….”,可怜地婢女怎么说都不好,脸都青了。牙齿格格地直打架。
拓拔嫣然呵呵地笑了,轻轻抚着自已光滑柔嫩的肌肤,洁白的牙齿轻轻咬住红唇,模样说不出的媚魅。过了会儿,她才缓缓地道:“这是大巫师从九华山弄来地方法,再配上他秘制的毒酒制成的奇药,这一杯三千两银子都买不到呢,喝了它,我就能肉身不腐,永远保持住自已的容貌一如今日。”
她掩唇打了个哈欠,明媚地眼波中不知是醉意、还是倦意。变的朦胧起来,她象一只懒猫儿似的轻轻俯在榻上。车厢不宽,衣裙扭裹在身上,纤腰塌陷,丰臀腴美,乳鸽似的胸膛轻轻起伏着,那种美态,又岂是任何文笔能够描述出来地。
拓拔嫣然梦呓似地道:“让槿。你想当皇帝。都怪我坏了你的大事,害了你的性命。如今大明的皇帝都不许用人殉葬了。我让两千多人给你殉葬,你不要怪我了好不好?”
她地声音越来越低,眼帘慢慢闭了起来,长长地睫毛覆在眼睑上,嗓音柔柔的、甜甜地:“嫣然向你发誓,我再也不嫉妒了,再也不事事管着你,我只陪在你的身边,陪在…….你地身边…….,让槿,等…….我。我来…….了…….”。
柔美的娇躯随着马车的晃动轻轻起伏着,拓拔嫣然就象一个海棠春睡般的妖娆美人儿,她的一缕乌黑秀发垂到了鼻翅下,如果仔细看,才会注意到,这睡美人儿已经没有了呼吸。
那个侍婢两眼瞪的老大,死死捂住自已的嘴,眼泪流个不停…….
鸡冠岭上鸡冠峰。
峭壁也不知已经几千几百年,黑黝黝的就象钢铁铸造就,一层层地再垒起来。
崖下一条山径盘旋入岭,右侧灌木矮树下流水潺潺,是一条小溪,小溪对面是杂林,有树有竹,参差茂密,绿叶清翠欲滴。
小溪不大,不过因为两天前刚刚下过一场秋雨,水流比往昔稍宽稍急,哗哗的流瀑溅玉声不绝于耳,仿佛一首动听的音乐。
杨凌掀开轿帘儿,向左侧望向去,直至顶端高逾数百丈,要探出头去向上仰望才看得到山顶,再加上车子的颠簸,还真的让人感觉头晕了。
山崖越往上越向外倾斜,最上端几乎已探到右侧小溪上方,形成了天然的屋檐状,除非是狂风从对面林中刮来,否则这里是从来淋不到雨的,因此地面比较干躁,尽管不全是石板路,车马倒也不难行,很轻快地便拐上了盘山道。
杨凌转向另一侧,看着溪水和沿着倾斜睥河岸生长着的各种花草树木,车中久坐难免困乏,杨凌无聊地瞧着杨凌瞧着河岸边倒向下游地青草和矮树,还有一些打折地枝杆落叶:“前两天的秋雨看来不小啊”,他喃喃地打了个哈欠。
忽然,他又探出头去,瞧了一会儿,脸上露出思索地神色。沉吟半晌,他忽然扬声道:“停下,就地歇息”。
官兵们走的也乏累了,听到原地休息的命令,一声欢呼,顿时作鸟兽散,跑到溪水边洗脸、喝水,上游地人若弄脏了水。下游的人就笑骂一番,还有人看到野果树,此时正是成熟季节,便爬上去攀摘下来,就水洗净吃的津津有味。
杨凌也下了车,活动活动身子,四下观察了一阵,然后在侍卫保护下涉水过河。到对岸竹林中方便了一下…….
受到袭扰的鸟雀纷纷飞起,两千多人给这寂静的山谷带来了无限生气…….
始皇东游,警跸森严,旗幡仪仗遮天蔽日。至博浪沙,山上荆棘丛生。沟壑纵横,人烟稀少,异常荒凉。有力士携百二十斤大铁椎,伏于高处。欲谋帝命。惜乎!博浪一椎,误中副车!始皇怒,传檄四海,大索八荒,求贼甚切,然两刺客安然逸去,天下之大,求之不得。
如果当时有炸药。张良重金收买的不是一个大力士,而是一捆炸药,历史上还会有始皇帝么?
随着如雷的一串巨响,鸡冠状山崖不复存在了,朝廷另辟了一条山路,这条古道上从此重新野草重生,野兽出没,许多年后。鸡冠岭的名字也取消了。除了一些老人,许多人看到这片茂密地丛林和石山。根本不知道这里曾经是一条路。
拓拔嫣然有钱、有人、有火药,杨凌留在成都把后续事务处理完毕的这十多天里,她安排五百名小金川最善攀援险峰要隘的勇士,吃住在山里,在鸡冠崖上凿挖石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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